李平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，在我旁边坐下。他是我大学睡在上铺的兄弟，
也是这家公司的联合创始人。“老林啊，”他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董事会一致决定，
让你内退。”我差点笑出声。公司刚被巨无霸收购，他跟我说要我内退。
他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，眼神闪躲着，掏出一个信封，递了过来。一个牛皮纸信封，不厚，
但拿在手里有点分量。“你工作这几年……从没有休息过。”他含糊地说。我接过来，
打开了。里面两样东西，一张是解聘通知书，另一沓，是竞业协议。我翻到最后，
赔偿金那栏的数字，高得离谱。几乎是在告诉我，我这辈子都别想再碰这个行业。过河拆桥，
卸磨杀驴。老祖宗传下来的词，今天算是亲身体会了一遍。我把那两张纸叠好，
重新塞回信封里，然后抬起头，看着他。“明白了。”我的平静，显然让他更加手足无措。
“老林，你别多想，我们还是兄弟……”他干巴巴地解释着，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。
我拿起他放在栏杆上的那杯酒，举起来，朝他示意了一下。“祝公司前程似锦。”说完，
我转身就走，没再回头。回到家，我把那个信封随手扔在桌上，没再多看一眼。我没开灯，
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灯火，给自己泡了一壶茶。打开电脑，翻出一份加密文件这文件，
李平不知道，公司里任何人都不知道。
